十年的三线建设,是中建三局历史上充满艰难险阻的十年。1966年,贵州云马机械厂开始建设,项目有一半工程需要开山放炮,当时机械设备不足,只能靠人工打炮眼,而打一个炮眼需要挥动大铁锤数百下。一个叫程立芳的小姑娘踊跃报名,从只能抡几十锤,到几百锤、一千锤,“千锤姑娘”成了明星!
“让高山低头,叫河水让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在千军万马的建设大军中,有个“女子排”,排里有个叫程立芳的姑娘这几天可吃尽了苦头。
虽然出发前她和姐妹们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困难还是超出了她的想象。这个工厂有一半是建在山体中,需要开山放炮清理石块,没一样是轻松的。“女子排”的姐妹们跟“男子排”一起比着干,手磨出了血泡、肩膀皮肤磨破、腰酸脚痛,躺下去就起不了床。真不想干了啊……可是,不干了还是毛主席的好战士吗?
“女人嘛,哪能上三线?”
“妇女只能转锅台,哪能抡铁锤掌钢钎?”
“小姑娘们,回家吧!”
“打一个炮眼得挥动数百下大铁锤,砸破一块大石头也得数百下。这活就不是女人能做的。”工地上小伙子开始嘲笑她们。
姑娘们含着泪水又强撑着上山了。程立芳经过“男子排”,小伙子陈道光说:“看看我们是怎么打锤的。”
陈道光脱掉上衣,露出古铜色的健壮身材,挥动巨大的铁锤。铁锤就如同有了生命的精灵般翩翩起舞,击打在钢钎上迸发出灿烂的火星。那撞击的声音如同一首欢快的音乐,陈道光的身上开始发热,腾起氤氲的热气。程立芳和姑娘们愣住了,原来铁锤还可以这样打?小伙子们说:“你们就去做饭吧,这山可不是你们待的地方。”
程立芳不服气,大声地说:“我们也可以做到的,不信等着瞧。”
一场苦练抡锤的战斗开始了。腊月天气,北风呼啸,寒风刺骨。手背冻裂了口子,手掌磨起了血泡,每打一次,汗水就浸透一次衣裳。苦累威胁着姑娘们,困难考验着姑娘们。她们一遍又一遍地朗诵:“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毛主席的教导像一股强大的暖流,鼓舞着姑娘们勇往直前,她们重活争着干,轻伤不下一线,月月出满勤,劳动工效高。
经过一段时间的苦练,姑娘们从打十几锤增加到几百锤,程立芳更是一口气打锤上千次。只见她紧一下武装带,麻利地把头发向脑后一扎,往手掌上缠上几层纱布,然后右手轻轻一拨铁锤的把手,那铁锤如同听话的皮球一下就跳了起来。然后,她双手挥柄,铁锤就飞在了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砰”的一声,重重地落在钢钎上。在喝彩声中,铁锤又跳了起来,然后迅急落下,准确地击中纤细的钢钎,钢纤又向岩石中前进了。姑娘们脆生生地帮着她数数,“998、999、1000,1001、1002,哇,突破一千了!”
“千锤姑娘!千锤姑娘程立芳!”女工们惊喜地喊着,清脆的声音在贵州的大山中回荡。欢乐的汗珠挂在程立芳红扑扑的脸上,她停止了跳动的铁锤。不远处围观的小伙子们有些目瞪口呆,她看到陈道光,陈道光正看着她,黝黑而帅气的脸上挂着笑,陈道光向她竖起了大拇指。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碰撞了一下,程立芳脸更红了,娇羞地低下头。
“千锤姑娘”程立芳声名远播,三局各工地甚至其他建设单位都听说三局长征机械厂工地有个漂亮女孩能够一次挥锤超千下,纷纷来学习。
但不久,程立芳听说陈道光竟然可以一次挥锤达到3000 下。确实,陈道光简直成了数十万建设大军中的“战神”。陈道光捍卫了男工们的尊严,却再也没有人去取笑女子排的姑娘们了。
程立芳等人的青春是今天的年轻人不可想象的。在那个与世隔绝的大山中,她们以青春作笔,用汗水和热血研墨,描绘着三线建设中成千上万建设者心中最浓郁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