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街上的中国故事

发布日期:2017-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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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国贸三期B 座296米的身姿曼妙炫世,位于北京长安街东端的中国国际贸易中心建筑群跨越32载建设周期,于2017年4月10日完美收官。
  世界最大国际贸易中心建筑群、中国第一个城市综合体、紫禁之巅、国家名片……一时间,难以计数的溢美之词在电视、报纸、网络、微信上疯传。
  概念是那样的冰冷、贫血和缺少内涵!如果将中国国际贸易中心建筑群放到其建设所处的时间坐标中,我们就会惊喜地发现,她不只是一个伟岸、庞大的建筑群,她有着自己的时代温度和个性化的语言。她会用自己的语言,向东长安街上每日熙熙攘攘的人流讲述着中国故事,关于中国的改革开放,关于中国建筑业的昨天和今天。
  为了听懂她的讲述,我们采些许记忆,将她曾经的历史还原……
争气“争”出来的国贸一期
  中国国际贸易中心一期总投资约5亿美元,是1985年我国一次性投资规模最大的中外合资工程。一期包括13个单位工程,最大建筑高度156米。总建筑面积42万平方米。
  国贸一期工程于1985年开工,1990年竣工。1985年是什么样的年份?中国刚刚从经济凋敝的阴霾中走出,改革开放刚刚进入第一个十年的后半程。经济的凋敝牵绊住中国建筑业前进的脚步,建筑施工组织能力已被发达国家,甚至是一些发展中国家远远地抛在了后面。
  国贸一期工程在按照国际惯例进行国际招标时,不仅没有一家中国建筑企业拥有报名资格,就连专业分包也80%以上被外国企业拿去。法国SAE公司中标工程总承包商,作为堂堂共和国建筑业长子的中建一局只能屈居主分包商之位。
  在国贸一期施工现场不仅外国企业众多,外籍工作人员更是随处可见。据不完全统计,有来自16个国家和地区的500多名外籍员工参与到现场管理过程中。
  国贸一期工程是当时国际最先进的建筑技术的集中体现。多种多样的建筑结构形式,数以万计的先进机电设备,数十个控制系统和装置,难以计数的新型、多样施工机械和机具,对国内建筑企业来说不仅没干过、用过,有些甚至连见都没见过。
  中建一局从全局抽调精锐力量组建了国贸工程项目经理部。现在的中建一局建设发展公司就是国贸一期项目经理部的骨干队伍之一。项目经理部响亮地喊出,中建一局是国贸工程的主人,为国家争光、为民族争气。
  可以说,中建一局的国贸一期施工是从被动学习开始的。通过学习、消化、吸收,再进行总结推广、然后运用到实际施工中去。据不完全统计,在国贸一期施工过程中,经理部共总结推广新技术、新工艺200余项。
  中建一局经理部员工忘我的工作热情为现场的外方人员留下深刻印象。当时,为了抢工期,项目上组织了十几支“青年突击队”。队旗所在之处,一片热火朝天的繁忙情景。法方项目经理感觉到“这些旗帜有不可思议的魔力!”就趁人不注意偷偷拿回去一面挂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并声称要带回法国,作为他和伟大的中国建设者共同工作的纪念。
  1990年8月30日,中国国际贸易中心全面建成开业。时任国家领导人前来祝贺。
  1991年,在建设部总工程师许溶烈亲自主持的施工技术鉴定会上,与会专家一致认为国贸工程综合施工技术达到了国际先进水平。
打赌“赌”出来的国贸二期
  光阴荏苒,历史的巨轮转到了中国国际贸易中心一期开工后第十年。中国国际贸易中心中外投资方决定要建设第二期工程。
  国贸二期总建筑面积13.2万平方米,建筑高度156米,1996年12月开工,1999年9月竣工。工程依旧采用国际招标的形式。这次参与投标的企业中,法国SAE公司依旧在列,另外还有法国的布依格公司、日本大成公司和香港保华公司等国际上著名的工程承包商。其中,法国SAE公司以其一期总承包商经历占尽了优势。与一期参与投标的尽是境外面孔不同的是,在二期参与投标的企业中出现了唯一一个中国企业的身影,这就是一期的主分包商中建一局建设发展公司参与投标。经过十年的发展历练,中建一局建设发展公司代表中国建筑企业终于有机会与国际著名工程承包商比肩齐眉地站到了同一竞技台上,与国际同行中的高手过招,与十年前的老师过招了。
  出于种种考虑,中国国际贸易中心投资方依旧看好国外的承包商。但,中建一局建设发展公司并没有气馁,他们要用实力打消投资方的偏见。
  在确定总承包权之前,要先进行土方开挖和地库结构两个标段的招标。凭借在国内市场建立起来的良好信誉,中建一局建设发展公司如愿拿到了这两个标段的承包权。项目部下定决心,要用出色表现,为争取到工程施工总承包权奠定坚实基础。
  国贸二期工程的周围不仅高层建筑密集,而且外宾云集。南侧是中国大饭店,西侧是国贸南北公寓,北面是国贸饭店和经贸部信息大楼,东侧是一幢10层的居民楼。基坑的边沿距最近的建筑只有9米。地库深达地下四层。要干好这两个标段的难度可想而知。
  1997年初,针对现场种种不利因素,业主代表断言:中建一局建设发展公司根本无法按合同工期完成地库结构施工。他打赌说:如果能按合同工期做完,我奖给你们100万元。5个月后,项目经理部以提前一个月交出了一份圆满的答卷。业主代表虽没有兑现100万元奖金的承诺,却郑重地宣布:我将具有总承包权的三标任务交给你们,这就是对你们最好的奖赏。业主代表的一个“赌”字,“赌”出了一个双赢格局。
  至此,中建一局建设发展公司成功地击败包括十年前的老师、国贸一期的总承包商法国的SAE公司在内的众多国际著名的工程承包商,正式成为国贸二期的工程总承包商。赢得这场角逐,这不仅仅是一家中国企业的胜利,这是中国建筑业的一次胜利。国贸二期的工程总承包权之争的结束,不仅标明了一家中国企业十年间的巨大进步,也标明了经历这十年间的发展,中国建筑业完成了一次飞跃。
  国贸二期是国内第一座由中国企业总承包施工的超高层钢结构工程。中建一局建设发展公司通过优秀的施工组织、严谨的现场管理和技术创新,提前4个月实现主体结构封顶,提前2个月交付使用。工程荣获中国建筑工程“鲁班奖”、中国建筑钢结构金奖。比获奖更重要的是,中建一局建设发展公司率先在中国高档公用建筑市场中突破国际一流承包商的合围,更坚定了中国建筑企业战胜国际著名承包商的信心。
创新“创”出来的国贸三期A
  跨过世纪的门槛,进入中国国际贸易中心一期动工的第二个十年,中国国际贸易中心三期进入国际工程总承包招标程序。
  国贸三期工程总投资约8亿美元,工程总体分为A、B两个阶段。A阶段工程建筑面积297738平方米,主塔楼高度330米,为北京目前最高的建筑。于2006年6月开工,2009年6月竣工。
  与一期招标时参与投标企业尽现外国面孔、二期招标时投标的企业中中国企业一枝独秀大不相同,参与投标的企业是清一色的中国面孔。
  这一结果表明,外国工程承包商在中国高端公用建筑市场上的竞争优势已丧失殆尽。中国高端公用建筑市场上的竞争已经进入到了中国建筑企业间强强对话的新时代。
  中建一局建设发展公司在国贸三期的竞争中,凭借在国贸一期、二期施工中积累下的丰富经验和与业主方建立起来的良好信誉,完胜国内各路同行对手,顺利地拿下了国贸三期的总承包权。
  作为国贸建筑群中的最高建筑,也是北京在用的最高建筑,国贸三期A为中建一局建设发展公司的建设者提出了前所未有的艰难考验。
  为了支承整个大楼的重量,确保大楼坚固,其基础采用了平均厚度为4.5米,局部最厚达9.6米的大体积混凝土底板。
  为确保大楼有可靠的“支承”,工程地基挖到了地面以下23米深,相当于8层楼的高度。基础底板下面密布着350根桩达75米的桩群。试桩的成功创造了全国和北京市的四项新记录。三期A超高层钢结构含地下室共77层,施工工期仅为15个月,创造了国内钢结构工程施工的奇迹。
  中国国际贸易中心三期A竣工后先后荣获国家科技进步奖、中国建筑工程鲁班奖、中国土木工程詹天佑奖及美国绿色建筑LEED金奖等国内外大奖。
  更值得一提的是,在中建一局建设发展公司成功中标中国国际贸易中心三期工程的同时,中建一局还跨出国门跃入欧洲建筑市场,成功中标欧洲第一高楼俄罗斯联邦大厦。这与中国国际贸易中心一期招标时,欧洲工程承包商进入中国高端房建市场如入无人之境、二期工程招标时中国企业单枪匹马相比,更是上演了一部经典的戏剧性翻转大片。
焊筑“焊”出来的国贸三期B
  如今,国贸三期B与国贸三期A组成“国贸双璧”,完成国贸地块的最后一块拼图。
  回首4年前的2013年,国贸三期B正式开工建设,建筑面积22.3万平方米,建筑高296米。
  建筑国贸三期B“钢铁巨人”,需3万吨型钢和5万吨钢筋,加上大量混凝土才可筑就,钢铁用量接近中国两艘航空母舰。
  这一块块巨重型钢,把他们拼接起来,消耗焊丝重30吨,焊丝一根接一根排列呈直线,长达150公里,犹如从北京到雄安新区的直线距离。
  如此之长的焊丝,焊工们要将它们一点点焊接在钢板缝隙间。
  这个超大工程型钢焊缝长达33公里,相当于北京地铁1号线从起点苹果园站至终点四惠站的距离。如此长的焊缝,探伤100%合格,他们怎么做到的?
  项目现场经理常奇峰说,焊接是个细活儿,费工、费时、费力。焊接活儿有多细儿?
  刘卫未说:“国贸三期B项目特大型钢焊接精度,可与焊接航母甲板、飞机机身水平相媲美。
  它的焊接精度,不允许有一微米的缝隙,这比一根头发丝、针尖、刀尖还要细数十倍。”
  刘卫未记得,在焊接28至29转换层的100毫米厚伸臂桁架型钢时,项目国宝级焊工们发愁了。
  温度接近2000摄氏度的二氧化碳气体保护焊,怕冷、怕风。
  那时期,风大,天冷,怎么办?这着实考验着国贸三期B项目。
  刘卫未说:“地面上有4至5级风,楼上的风可不小呢,在200多米的高空,风速则高达6至7级。
  空中风太,他们用钢管搭建了一个即安全又避风的焊接作业棚,焊工们在里面可正常焊接作业。
  冬天,地面温度零下10度,空中温度则要达到零下15至16度左右。天气太冷,焊接后钢板温度降温太快,也会产生裂缝,这就得不偿失。
  冬天,焊接作业现场怎么温暖如春?刘卫未解开了这个谜底,原来,他们在焊接作业现场,用保暖被搭建了一个保暖棚,解决了钢板焊接怕冷的问题。
  保暖棚里温暖如春,钢板寒冷,也是焊接的大忌。他们想出一个好办法,将电阻丝铺在钢板上,通电的电阻丝将钢板加热了。
  焊接作业顺利进行!火花四溅,弧光灼眼的作业现场,焊枪在焊工们的手里仿佛有了灵气,他们凭着“一点准、一焊稳”的功夫,焊接的钢板缝长达33公里多。经专家检验,项目焊缝探伤100%合格,没出现一次焊缝返工。
  这些被人们称为在“刀尖上跳舞、针尖上绣花”的中建一局国宝级焊工精湛的焊接技术赢得了人们一致好评。
  随着三期B竣工投用,一部关于一个中国企业、一个建筑群和一个行业发展的中国故事已经永久地凝固这座伟岸、庞大的建筑群里。同时,这座建筑群又每日坐在那里,一遍一遍无声地将曾经还原。告诉过往的人们,在改革开放进程中,中国的建设者经历了怎样的荜路蓝缕,经历了怎样的探索熬煎。她将提醒人们,留一份清醒,回望来路,审视昨天;吸取些勇气,直面困难,创造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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