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45 - 201505

42 42 记忆 / MeMORIes

Respecting History and 楼。工程承包内容不仅包括房屋建筑，还 在“摸清家底”的过程中，我还未思考过

Respecting Those Who 进入了土木工程领域；中建在泰国第一个 “尊重历史”，想到的只是“实事求是”。
房地产项目莎兰斋公寓也正准备开工。
我曾写到：“工作组不留情面地计算泰国
Made the History 成绩虽然突出，但付出的代价也很 的实际亏损，每一个新数字的出现，尽管
大。初步预测，中建在泰国大约事实上亏 都是我们不愿看到的，但是我们必须把
尊重历史， 损几百万美元（这在当时已是一个庞大 它反映出来，因为这就是摸清家底。”但

是，在我们分析原因时，不得不去分析历
的数字）。基本上都是通过合营公司的渠
尊重创造历史的同志 道，泰方合作伙伴在工程实施中转移材 史过程，我开始思考应该如何看待这段
历史的问题。
料、转移资金，用亏损的结局把责任推给
泰国经理部是1980年成立的，是中建
事实上出资于上述工程的中建。
我和几位泰国华人合作伙伴接触过， 在境外成立较早的机构。泰国是一个劳
这些人类似于中国的包工头和小分包商， 务输出国，劳务市场是不开放的。工程承
1987 年年底，我曾在泰国经理部短期工作了两周， 过去做些劳务性的工程，当中国公司带着 包市场也是有限度的开放，除国际金融

这是我到总公司后第一次短期出国工作，此行于我， 资金来开拓泰国市场，他们以商人的殷 机构贷款或外国投资的项目允许国际招  1987年12月，考察曼谷诗里拉医院工程现场。
不仅是一次国际工程承包启蒙性的教育，还留下了 勤，用一些在泰国做工程的常识，利用中 标外，本国工程，无论是政府项目还是私
建初期缺乏直接对接泰国业主及大承包
人项目，必须由本国人持股51%以上的企
一份思考，这就是如何对待历史、如何对待创造历 商的条件，同时也利用中建同志刚走出国 业承包，外国企业在泰国搞承包业务，除
史的同志。 门，从心理上迫切希望在语言不通、环境 了类似迈光坝这样由日本海外协力基金 建的海外业务是有希望的。
不熟的异国他乡寻找到华人的情结，开始 会投资的项目，中建可以直接参与国际竞 在上个世纪的80年代，泰国经理部
了我们出钱、他们花钱、我方“监督”、他 标并中标外，其余的工程一律要通过合资 是走过一段弯路，弯路带来的损失让人痛
们干事的低层次商业合作并从中谋利。 公司来进行，这无疑增加了初涉泰国市场 心，而走过弯路的同志又是一批忠诚、勤
赴泰“摸家底” 建雄华、中建金龙裕以及莎兰斋公寓等5 当时，在泰国几乎每个合资公司都有 的中建经理部的商业合作困难。泰国当时 奋的好同志。出国前，我曾同正在国内休
1987年年底，按照总公司领导的安 家合营公司听取汇报，分别会见了5个合 我们派出的工作人员，他们有职务，在员 的法律并不健全，商业合作也极不规范， 假，时任中建泰国经理部总经理的宋燕同
排，由我带领人事部、研究发展部、计财 营公司的泰方代表；考察了包括迈光坝在 工中也很有身份，但是越受抬举，越无法 由于外国人入境困难，泰国经理部人数最 志交换过意见，特别是回国后征求宋燕
部、海外部相关同志，一行六人组成工作 内的14个工程，拜访了经理部顾问律师黄 直接参与采购和财务管理。这些同志国 多只有24人，其中有11人分别工作在历史 同志对我们工作报告的意见后，这种认识
组，到泰国短期工作，任务只有一个，就 克明先生，并就工作组对驻泰国经理部今 内的业务经历区别很大，基本不具备国 上曾有过的8个合资公司中。 更为强烈。如果说这次泰国之行让我学
是摸清中建在泰国经营的家底。 后经营方针的初步想法，与我驻泰使馆经 际工程承包的业务管理能力，即便是具 1980年我国刚刚改革开放，从计划经 到了什么，那就是对历史的承认和对前人
在行前刚结束的总公司“对外经营研 参处参赞陈关亭同志交换了意见。 备，也会在泰国合作伙伴制造的飘忽忽的 济体制下走出来，我们的人员在商业知 徐朋，曾任中国建筑工程总公司副总经理 的理解，在承认和理解中才有可能形成
讨会”上，我已觉察到中建在泰国的经营 经过15天的摸底调查，中建在泰国的 环境中丧失监控能力，其结果是我们的 识、市场观念、风险意识方面，以及忠诚、 对问题的科学认识，才能形成对未来发
并不理想，虽然我知道任务繁重，但情绪 “家底”清楚了。短短几年时间，中建在 资金悄悄地流走了。 朴实、厚道的处事作风，同这里的市场经 第一次看到仅用几种建筑设计，通过使用 展的准确思考。总公司在泰国的教训，日
上处于尚未进入角色的轻松。临行前，我 泰国取得了一定的成绩，建成了当时曼谷 济条件下的商人作风形成极大反差，甚至 不同的外墙装修材料，就可以建造出外观 后确实变成了自己的商业经验，如果没有
心中没有任何具体工作计划，自然，也没 最豪华的叔伯康公寓、最高建筑眉玉大 如何看待这段历史 是格格不入。在这种情况下，泰国经理部 区别极大的一百多套房屋。这使我大开眼 泰国的经历，很难有后来在新加坡等地成
有任何压力。 厦，正在建造极富影响的诗里拉医院手术 工作越深入，我的负担和压力越大。 走出了一条从无到有、从小到大的艰苦创 界，甚至动摇了我对建筑以及建筑设计的 立合资公司的成熟和规范。
到泰国后的头三天，工作组听取了泰 业道路，我们的驻外人员也在实践中逐步 传统感受。以当时在泰国的经历，我很难 “以史为鉴”是人们常讲的一句话。
国经理部的情况介绍，考察了在泰国的几 理解什么是国际承包、什么是泰国市场， 要求在同一年成立的泰国经理部，在异国 我们可以用现在的智慧总结历史，但绝不
个项目。抵泰后的第三天晚上，工作组会 在泰国应该怎么搞工程建设等问题。在 他乡不交学费而做出突出成绩。这种换位 能用现在的聪明去要求历史。尊重历史，
议一直持续到半夜十二点多，大家明确了 这之后，才有了叔伯康大厦，眉玉大厦和 思考，可能更有利于准确认识中建在泰国 尊重创造历史的人们，才能把历史变为
分工，确定了完成时间。几位第一次出国 迈光坝工程。在我们到来之前，经理部的 的这段历史。 公司的发展财富。当然，任何传承都是在
的年轻同志，前两天还能从泰国电视节目 同志已经对过去的工作有了反思。的确， 工作组工作接近尾声时，经理部召 “扬弃”中实现的。1987年底赴泰国短期
中感受一下异国文化，而第三天后，电视 后来工作组给总公司的工作报告中，有一 开全员大会，我讲了工作组的意见，并希 工作的这段经历让我受益颇深并久久铭
成了每个房间的摆设。同志们都全力投入 部分内容就来自经理部同志的认识。 望大家给予补充和完善。为了保证畅所欲 记，我从心底里感谢给我经验和教训的人
到工作中，从分析合营公司入手，尽可能 我也曾经想过，假如当时派我到泰国 言，决定由经理部自行组织讨论。我没有 们，当然，它也给我留下一个永远无法思
全面了解中建在泰国的合作方式、经营 工作，我未必能比泰国经理部的同志做得 想到经理部同志的意见几乎与工作组完 考完毕的课题，这就是如何不再重复历
方式、项目管理、盈亏及资金财务状况，  1987年12月， 更好。记得1980年12月我曾参加过一个赴 全一致，大家都以对事业负责的态度，坦 史的曲折？
借以确定其日后的经营方针。 听取泰国经理部迈 泰国建筑业考察团，那是第一次出国。在 诚地对待过去，充满希望地探讨未来应
光坝项目经理姚汝
期间，工作组分别到暹中、泰中、中 祥教授汇报。 曼谷廊曼机场附近的一个别墅项目上，我 该采取的措施。他们的信心使我感到中 本文由本刊记者根据徐朋口述整理

43 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