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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头，有气无力，还有压抑地呻吟。她关
心地问：“张局长，你怎么了？”
原来是张恩沛的阑尾炎发作了，让他
痛得豆大的汗珠往下掉。李传芳问：“那你
制度再一次进行了改革，实行计件工资制， 为什么不去医院？” 能崩溃，因为现场还有1600多名参战员工。
鼓励多劳多得，奖金上不封顶。有的工人的 张恩沛的回答让她泪流满面，张恩沛 工地当时有四个年轻人，工地主任、施
奖金高达600元，而当时全局的平均工资不 说：“我怕你打电话找不到我，万一有什么 工指挥王毓刚，支部书记、副指挥厉复兴，总
过数十元，这个收入在当时的建筑企业可 事给耽搁了呢？” 工程师俞飞熊，滑模主管罗君东。由于这四人
算“天价”！工人的积极性空前高涨。 30多年以后，已经从深圳市副市长岗 总戴着红色的安全帽出现在施工现场的各个
深圳国贸工地员工的收入之高传到 位退休的李传芳回忆这段往事时，仍然忍 角落，被人们亲切地称之为“四顶红帽子”。
内地，传到三局其他工地，自然也引发了一 不住眼眶潮湿。她喟然长叹：“‘深圳速 “四顶红帽子”没有时间去叹息，一
场“地震”！有羡慕的、有眼红的、有争论 度’得来真的太不容易了！” 头扎进工地，继续做实验、测数据，终于让
的，甚至有人写信向上级举报说，“深圳国 他们找到了原因：一是混凝土应当达到一
贸项目私发奖金，不符合国家规定。” 三次失败 个最佳的强度系数，这个系数已经掌握；二
“领导们肯定收入更高，工程还没 是混凝土在浇灌时的速度问题，这个速度
完，钱都分完了。” 1983年3月1日，主体结构开始施工。深 必须有一个最佳值才行。
“我们的工作也很辛苦，为什么我们只 圳国贸大厦每层面积达到1530平方米，在如 张恩沛再一次来到现场，在简易的会议
能拿几十块一个月？” 此巨大的单层面积上使用滑模技术，国际上 室中，听取“四顶红帽子”的汇报，心潮澎湃。
面对各种各样的议论，张恩沛顶住压力明 都尚无先例。尽管当时三局的滑模工艺比较 听毕，张恩沛问：“你们确定要再试一
确表态：工人们收入高，他们干劲就会越大。我 成熟，但是他们仍然遇到了问题。 次？”
们按计件工资来发放工资，没什么不对！ 很快，耗费大伙无数心血、被寄予厚望 “四顶红帽子”齐声回答：“我们
据项目总指挥李传芳回忆，她当时的 的“大面积内外筒整体液压滑模”第一次 要！”
职务是三局副局长、工程总指挥，她的工 开滑就失败了。 “四顶红帽子”之一的俞飞熊说：“我是
资也就每月100元再加75元的特区津贴，比 他们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此前在国 技术负责人，如果再次失败，我愿去坐牢。”
工地上许多人都低。 际上，丹麦就曾因滑模失败，一次性死伤30 张恩沛再一次狠狠地拍了下桌子，震
这样的收入分配制度改革，最初不被 多人，美洲的一个工程则损失过几百万美元。 得桌子上的茶杯、图纸都跳了起来：“好，
人接受也是正常的，它是企业深层次改革 没有人愿意这样的厄运出现在深圳国贸项目 就再试一次！”
中必须经受的过程。 上，但是这样的阴影却时刻缠绕着他们。 张恩沛去找深圳市的领导，要求再次
在这场中国企业变革中，“摸着石头过 大家憋着一股劲儿，调整了滑模的提 试滑。张恩沛对犹豫不决的深圳市领导说：
河”是最生动的表述之一，三局这次在分配 升时间。但是，第二次试滑仍然失败了。 “若再不成功，我们加倍赔偿损失；其二，
制度上的大胆变革也不失为一次“摸着石 滑模究竟能否成功？大家心里都有一 组织上怎么处理我都可以，甚至法办，我也
头”探索前进的经验。 种乌云压顶的感觉。深圳市梁湘、周鼎等市 毫无怨言。”
张恩沛任局长后，他必须得大量时间 领导再次来到工地视察，他们面色凝重。 罗昌仁副市长见张恩沛态度如此坚
在武汉总部主持工作，因此他与李传芳约 再滑一次吧，深圳市委书记梁湘给予 决，经多方论证后，他表态说：“国内首次
好，每天上午9点由李传芳去电话局排队打 了支持。 把滑模技术运用到高层建筑中，失败在所
电话回武汉汇报工程进度。这一天，李传 可第三次还是失败了！气氛仿佛那些 难免，如果又回到过去的老路上，我们还有
芳按例打电话汇报时，发觉张恩沛的声音 作废的混凝土一般凝重，沮丧写在了每一个 什么进步可言？这与中央设立特区的精神
人脸上。
随之而来的各种指责和劝阻如同一座
大山，压得李传芳他们喘不过气来。但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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